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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女老总的正面交锋
作者:cnjzzj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7-4 12:42:14  文章录入:admin  责任编辑:admin

  “世界是属于强者的”,在改革开放后的今天,我相信,这不仅仅是韩玉湖一个人的信条。但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被演化为“玉狐”,的确让人畏怯和玩味。因为在众人传统的眼光里,狐狸精历来是狐媚四射、专摄男人心魄的女人的代名词:她懂得如何发挥自身的最大优势,如何跟男人打交道,如何把握男人心理进而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

  但是,传言是不足为信的,特别是在我们这个善于制造个人传言的国度里。“凿井得一人”,“三人成虎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等典故与成语的存在,已经说明了传言的虚妄与杀伤力。尤其是关于一位年轻女老总的种种传言,假如我轻易地相信,岂不证明了我的愚不可及?若果真如此,我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世上混下去?我历来不轻信传言的做法,倒不是因为我还拥有最起码的理性,更主要的是,在社会上已经摸打滚爬多年的我,虽然感受过太多的坎坷和黑暗,但内心依然顽固地坚信“人之初,性本善”。走向社会的我们每个人,纵然经历着种种的迫压、无奈、痛苦和悲怆,但内心深处向往光明、纯洁、善良与美好的蜡烛是不会轻易地被浇灭的;对大多数人而言,一个人纵使以种种的不正当取得了所谓的成功,但其内心肯定遭受道德的折磨和灵魂的拷问。只要推开荡漾的浮云,扫去层层的尘土,揭开迷离的表象,就能发现事物真实的面目,找到通往心灵殿堂的大门。“性本善”,就是开启心灵之门的密码。

  不过,经验告诉我,要想找到并开启这扇门,仅有信念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想法突破外围、借助阶梯。

  于是我想起了我的两位朋友。一位是我多年的文友,现在是老家所在市的市长,一位是我的大学同学,恰好正在市一家银行任副行长。

  文友市长,不仅为官多年,而且颇富文采。在我辞职下海之前,他还是市里某局的局长,大概是因为“臭味相投”吧,那时我们俩经常在一起慷慨激昂的论时政、侃文学,把盏对酌、棋盘对弈更是常有之事。我决定借助他的阶梯,和那立眉的县委书记接触一下。

  经过文友的安排,我和立眉书记很自然的就见了面。那是一个周末,立眉书记来到市长家里时,我和文友正在对弈。中午,市长请我们吃粥。据市长兴致勃勃地介绍,他这套粥的做法和吃法是从“土皇帝”粥馆偷学来的:土瓦罐熬制,黑瓷碗盛,佐四碟小菜,每人喝上几盅“男人味”的衡水老白干。我们三人边吃粥边侃棋道,让人感觉颇为随意和舒服。饭后,我们又泡了一壶铁观音,从古到今地聊了一通茶道。在县委书记走后,我和文友又厮杀了几盘。看看天色不早,拒绝了他挽留的盛情,我就“打道回府”了。

  在整个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提起“陈秀案”的事,一句也没有。

  又过了两天,在我那位副行长同学的家里,以春节前拜早年的由头,我和韩玉湖看似极其巧合地相遇了。“这位是咱们省建材界的大腕——柳总。这位是柳总你们老家县里房地产界的大鳄、女强人韩总。”“对了,你们不仅是老乡,还是同仁啊,都在建筑界!”行长同学,她热情幽默地把我们俩作了介绍。“久闻大名!”“久闻大名!”我与韩玉湖互换名片。当着行长同学的面,我和韩玉湖自然而然地彼此介绍了自己的公司,“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一脸微笑的韩玉湖满眼的真诚。“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我的话里当然赋予了另一层用意。

  紧接下来,我和韩玉湖以老乡、拜访、参观的名义互访接触了几次,很快就混得像多年的老朋友了。随着与她的频繁接触,愈加使我坚信那“心灵密码”的效力。突破了外围,该是直抵内心的时候了,更况且,我谈笑风生、平静如水的表面下,内心焦急如焚:我不想让可怜的秀儿在冰冷的拘留所里度过春节!

  在“名典咖啡物语”的紫罗兰房间里,清静温馨的氛围,我终于能够与这位女强人进行深度地交锋了。

  “韩总的经历我早就知晓了,极富传奇色彩,着实让人钦佩。在咱们这个依然还是男人主宰的社会里,一个女人,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仅靠个人之力,能够杀出一条生路,能够打拼出自己的天地,能够昂然屹立于强者之林,无论怎样说,都不得不令我充满赞叹与折服。”坐下不久,我就摒弃以往的寒暄与客套,对她发出由衷的赞美。

  “柳总实在是高抬我了!无需谦虚,今天我的确取得了一点成就,拥有了自己的一摊子事情,也算是所谓的成功女企业家了。但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成功的女人难上加难,做商界成功的女人难乎其难!”我的真挚似乎感染了她,她呷了口咖啡,继续着:

  “眩目的光环背后,掩藏着多少痛苦呀!还是冰心说得好:” 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你说得很对。不光你们女人如此,男人也是一样。要想做一番事业必然有付出与牺牲。这付出与牺牲既有肉体上的,也有情感上的,不可避免地还有灵魂上的。”保姆

  “是啊!精明的您一定听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传言。传言花里胡哨,实在他妈的可恶可恨!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虽然我国古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西方思想家说每个人的生命本质上是生而平等,但是,作为社会中的人,从出娘胎起就注定了不平等,创业就从未处在同一起跑线之上!”她有些激动了。

  “出身低微的人从来就是社会不平等的受害者和牺牲者!对于低微者而言,要想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就必须付出超人的奋斗。在这奋斗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着所谓手段上的不正当,或说行为上的卑劣。但是,她是被逼迫的,是无奈的,是以不正当的手段谋取了正当的社会资源,以卑劣的行为换取自己应该得到的发展机会。”此时她忘记了以往的勤快,杯中的咖啡已快见底了,于是我拿过杯子给她斟上。

  “柳总,您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的理论让您见笑了吧?”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又继续了:

  “其实我说的这种情况,我相信在当下许许多多的企业家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特别是淘‘第一桶金’的时候。最近几年兴起的对众多知名企业家追究‘原罪’的浪潮,不就是有力的证明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任何人天生就是贼。我相信每个人从降生之日起都有一颗纯洁无瑕的心,刚刚步入社会时都在自己心中拥有绚丽如彩虹般的人生设计。但是因为现实的黑暗和不公,这设计常常被击得粉碎,最后被染成了一种颜色,那就是‘黑’。黑将一切夺目的光彩都吸收殆尽!”她动情地讲着,我细细地听着: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呀!坎坷、痛苦、残忍的感受一定遍布她的人生,不屈、好强、奋争的激情始终充斥在她的心胸,深刻、睿智、偏见、愤恨在她身上相互交织盘根错节。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优雅地端着咖啡杯,凝视着我,既像是对我进行真情的打动,又像是炫耀着她的深刻与征服,更像是期待着我的共鸣与回答。

  “韩总不但人长得漂亮,事业做得让人不敢小觑,思想的真知灼见更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您如果感兴趣,我也愿意把因您抛玉而引出来的砖拿出来与您交流。”

  “柳总您太谦虚了。能聆听您的高论,那将是非常荣幸的事情,请讲!”她用手支着她的下颌,做出非常动心和专注的表情。保姆

  “众所周知,改革开放初期,首先暴富的是那些大胆者和大权者,他们致富的资本就是厚黑与权力。那些大汗者总是难以摆脱‘剪刀差’的掠夺,难以享受‘双轨制’所带来的机遇。而所谓的一些大智者不是胆怯于‘文革’批斗的残忍,就是标榜于‘君子固穷’的古风聊以自慰。于是就造成了改革初期的不公和分化。但是这一切都是具有阶段性。即使现在世界上再发达的国家,也都经历了血淋淋的原始资本积累的阶段。现在我们不管打着什么旗帜,只要是发展市场经济,只要是存在着资本的要素,那些带有普遍性的东西毕竟是不能跨越的。最近几年兴起的追究‘原罪’的热浪,既是对这种规律性的证明,也是对丑陋罪恶的怒斥和挞伐,更是对社会规范、公平和正义的呼吁和追求。这应该是一种时代的大势所趋吧?”

  看着她专注地听着,并不断地点头,我就接着进行:

  “我国经过三十年的发展,迫于民族生存压力而进行的摸着石头也要过河的急行军应该告一段落了,应该进入休整期了。‘世事移也,变化亦也’,直到今天我们如果还抱着初期的所谓经验且视为亘古不变的圭臬,那么我们必然被社会淘汰出局,必然遭到真正强者的耻笑和鄙夷。世界的文明主流已经做出这样的诠释:真正强者的成功,只是因为自己更优秀,而不是以牺牲弱者为代价。‘当茅屋不舒服时,宫殿是不会安全的。’”

  “的确,我们的社会是不平等的。不承认这点,不是唯心,就是违心;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丧尽良心。不平等,比如经济领域,即使‘旧双轨制’消失了,凭借对土地和金融等稀缺资源的控制而形成的‘新双轨制’依然发挥着效用。不过,人类在获得不平等的果实后,必须渐次地走向平等,这个过程是痛苦而又艰难的,却也是不可逆转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顺应这个过程,则是精英俊杰的表征。”

  见她站起来给我加糖,我停顿了。

  “您说的真是让我耳目一新。在县城里,大家都想千方设百计的赚钱,没有人会想到这深层的道理。柳总,您请继续。”

  “您刚才说得非常对,每个人刚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心中都有一个彩虹般的梦想和设计,不错,现实是极其残酷的,但是,如果一个人的梦想仅仅因为外界的打击,就轻易地破碎,人的品格与设计因为污染而就改变了底色,不客气地讲,那么这种人只能是人生的失败者,而绝不是彻底的强者,更谈不上是自己命运的真正主人。韩总,您的坚韧与顽强、您的实干与智慧,让我实在敬慕有加。您在十几年的奋争中,一定饱经雪雨风霜,但我深信,您的心中一定依然拥有一支点燃纯洁乃至圣洁的蜡烛!”

  听到这里,韩玉湖怔怔地望着我,俊俏的双眼里好像有微微的泪光迅捷地闪耀了一下。

  “谢谢柳总能这样看得起我。唉……”她轻轻地摇头叹息。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出乎意料地率先点题了。

  “柳总,是因为陈秀的事我才有幸认识您吧?”“您怎么知道?”“您和陈秀是一个村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我就知道了。再说,是陈秀出事后,您才大驾光临的呀!综合种种迹象,我相信这绝不是什么巧合吧。我纵然不太聪明,还是能够听懂您刚才谈话的弦外之意的。”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精明。

  “守着明人,咱不说假话。说实在的,秀儿的事一直在深深地折磨我。我真的无奈,有很多的无奈呀……”

  “你的处境,我非常理解。然而我相信,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一定有能力帮我这个忙!”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得斩钉截铁。

  “您能这样信任我,这样看得起我,我真的非常感动。好吧,我尽快想办法,不然,我就太不识时务了……呵呵……”

  “哈哈……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谢谢您,万分真诚地谢谢您,尊敬的韩总。真是‘一片冰心在玉湖’呀!”

  “柳总可别挖苦我了,我快受不了了!喂,我听说你的象棋下得相当不错,不知哪天能够赏脸,赐教几盘?”

  “面对神通广大的韩总,我只有讨教的份,到时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呵呵……”“哈哈……”

  别后三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我接到了秀儿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她哭着向我道谢。放下电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陈二婶一家春节总算团圆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心地过大年了……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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