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还是死了心吧,在我心目中,她比您重要,我还是当好你们的仆人,伺候好你们俩。 陶先生一时语塞,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看他窘迫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话说开了,反倒轻松了,不用装模作样了。我说,让我过去吧。 陶先生可能觉得哪儿不对,可又想不起来,摇着头说着,唉,你这人。下意识让开了。 我走过去,临出门时又回过头,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您还是早点走吧,我还得开窗户透气呢,要不呆会儿她回来了,闻着您身上的气味,又得东想西想了。 陶先生说,我身上有气味,什么味呀。说着张开手嗅了嗅。 我说,呀,您自己不知道吗,您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方圆百米都知道您来了。 陶先生半信半疑地说,会吗? 我说,真的,我不骗您。 陶先生像是真的相信了。说,那我走了,你打开窗户透透气,别跟她说我来过。 我说,知道了,您放心吧。 陶先生关了电脑,果然什么都没拿就走了。我忙四下打开窗户,还不放心,又把空调的风开得大大的。这才去为齐总铺床。 落地钟刚敲九点,我正好把窗户关上,齐总回来了。我忙迎上去帮她拿鞋换衣,问她还吃点吗? 齐总埋怨我说,还说吃呢,又长肉了,刚才在美容院里一称,长了两斤,不行,得减肥了,明天我们去打羽毛球,你会吗?我说会。她又说,我办了卡,好久没去了,呆会儿你打个电话约一下,卡在书房里。 我说,好的。又讨好卖乖道,您胖了证明我工作是做到位了,您自己挡不住诱惑可不要赖我呵。 齐总说,赖你就赖你,你每天做那么多好吃的,谁能挡得住? 我说,好吧,那我天天给您熬粥,拌凉菜。 齐总说,对,就这样。 我不禁有些后悔。她要是认真了,我可就惨了。 齐总换了家居服,说想玩两圈。我关了电视跟她上书房,书房里窗户还开着,齐总说,怎么还开着窗户。 我说,刚打开,透透气儿。 书房也是我的房间,齐总没多说什么,让我关了窗户。看来陶先生留下的气味全吹走了,她一点都没发现。我心里踏实了些。 齐总在看我递给她的电话单子。是这样的,昨天我去交了电话费,九十九元七角。齐总一看收据就露出了怀疑的神情,叫我明天打一个单子出来。当时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是九百九,只是九十九元七角,还要打单子。张太太家每个月一两千块的电话费也没说打单子呀。既然她叫我打单子出来,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看看我打了多少。我能打多少,就算九十九都是我打的,又怎么样。在北京的有钱人家做高级保姆,难道我要为给家里打几十块钱的电话感到不安。 我去打单子。物业很不耐烦地说,几十块钱也要打话单,你是业主吗? 他料定了我不是业主,才那么大大咧咧。我小声地说,不是。 物业说,拿业主身份证来。 我赔着小心说,我是她们家保姆,业主这会儿不在,叫我来要话单的,麻烦您打给我吧,下次我一定记着拿身份证来。 物业还想为难我,旁边一女物业说,打给她吧。又对我说,下回记着拿身份证来。 我忙说,好的好的。 哪知电话号码一输入,男物业叫起来,是齐文英呀,物业费一直没交。这时,女物业转过来对我说,请你叫齐小姐来交物业费,拖了很久了。 像是我欠了人家的物业费,被催着,我感到极没面子。正好这时一个女士进来了,说是下个星期要去香港,得半年,提前把物业费交了。两人把我放下,立即去应答女士,笑容和语言极其恭谦,哪像是说齐总的样子。要不是还没拿着话单,我早就出去了。女士交了物业费,很优雅地走了。女物业感叹道,多好的业主呵,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拿了话单,女物业还不忘提醒我一定记着叫齐总来交物业费。 |